第346章 柴老牺牲（1/2）
王腾掌心的微缩星璇缓缓散去，那扇由流动金光构成的门户彻底凝实，矗立在广场边缘。
门内光影流转，看不清具体景象，只有一股更加凝练、更加恢弘的秩序气息隐隐透出，仿佛门后是另一个规则密度更高的世界。
“内环区……”长生天尊凝视着门户，神色肃然，“此地的核心枢纽，规则网络的总控节点恐怕就在其中。我们每一步都需万分谨慎。”
就在众人准备踏入门户之际，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，突兀地出现在广场边缘，乳白道路的尽头。
是柴老。
他依旧穿着那身朴素的粗布衣衫，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，手里甚至还提着一个小小的、编工精致的竹篮，篮子里放着几枚色泽温润、散发着清香的“果实”——那是此地规则衍生的造物。
他就那样平静地，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，脚步声在光滑的广场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，与周围无声流转的金色规则丝线形成奇异的对比。
“柴老？”姬紫月惊愕出声。其余人也瞬间警惕，叶凡的万物母气鼎垂下玄黄气幕，狠人大帝眸光转冷，逍遥天尊与长生天尊的神识几乎同时锁定了这位看似平凡的桃源“土着”。
他不是应该受到此地秩序约束，如同那些机械鹿一般，按照既定脚本生活吗？
为何会出现在这核心禁区边缘？
柴老走到距离众人约十丈处停下，笑容不变，目光扫过众人，最后落在王腾身上，尤其是在王腾那双暗金色、蕴藏星璇的眼眸上停留了片刻。
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，似是欣慰，又似是感慨。
“看来，你成功地‘锚定’了自己，还获得了不低的权限。”
柴老的声音平缓，听不出情绪，“比我预想的要快，也要好。”
“你究竟是什么？”叶凡沉声问道，向前一步，将姬紫月护在身后，“这里的规则，对你无效？”
“有效，一直有效。”柴老轻轻摇头，将竹篮放在脚边，“只是规则也分层次，也看执行者的……理解与力量。”
话音刚落，他身上的气息，开始变了。
那原本如同寻常老农般平和、甚至有些孱弱的气息，如同解开了某种深藏的封印，开始节节攀升！
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气机，从他佝偻的身躯内勃发而出。
这气机并非单纯的强大法力，更夹杂着一种历经无尽岁月、看遍沧海桑田的古老与沧桑，以及一种……
与这片桃源秩序网络隐隐对抗、却又微妙共存的奇异特质。
首先突破的是仙台壁垒，气息直接从凡俗跃入仙道领域，并且毫无停滞地继续向上冲击！
真仙！
恐怖的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，冲击在广场光滑的地面上，竟激起了一圈圈淡金色的涟漪，仿佛平静的规则之湖被投入巨石。
空气中流淌的规则丝线受到扰动，发出细微的嗡鸣，开始向着柴老缠绕而去，似乎要压制这股“异常”的波动。
然而，柴老只是静静站着，那些足以轻易绞杀至尊的规则丝线靠近他周身三尺，便如同遇到无形的屏障，纷纷偏折、滑开，无法真正触及他的身体。
他体表浮现出一层朦胧的清光，清光之中，隐约有无数细微的符文生灭，那些符文的结构精妙绝伦，竟隐隐与此地淡金色规则符文有着某种同源而迥异的美感，像是在用另一种“语言”，阐述着相近的“道理”。
“真仙……不，还在攀升！”石皇低吼，眼中满是骇然。这个此前给他们送“秩序果实”、温言提醒的老者，竟是一位至少是真仙层次的恐怖存在？
而且，他似乎正在用自身磅礴的修为和某种独特的“道”，硬生生抵抗着此地秩序的侵蚀与同化！
“难怪……难怪你说能‘延缓’同化。”逍遥天尊深吸一口气，眼中精光爆闪。
“你并非不受秩序影响，而是以自身无上法力与道境，强行在外围秩序中开辟出一个暂时的‘自治领域’，延缓被彻底格式化的进程！但你支撑得很辛苦，这非长久之计！”
柴老的气息最终稳定在了一个令长生天尊都感到心悸的层次。
他周身的清光与金色规则丝线的对抗愈发明显，发出滋滋的细微声响，空间都微微扭曲。
“不错。”柴老坦然承认，他的声音依旧平稳，但仔细听，能察觉一丝极淡的疲惫。
“我非此地造物，亦非主动闯入者。无数纪元前，我于时空乱流中遭劫，真灵蒙昧，坠入此界外围。待我苏醒时，身躯道基已被此界底层秩序侵染大半，意识亦开始接受‘桃源居民’的脚本灌输。”
他看向王腾：“我比你们所有人都更早接触这秩序网络，也更早意识到它的可怕。它并非单纯的毁灭，而是更高层面的‘秩序化’，将一切变量纳入其完美运行的程序。我拼尽残余道果，保留了一丝本我真灵，未被完全洗去记忆和认知，但也只能如同病毒般，潜伏在这个精心编制的‘桃源梦境’边缘，利用系统维护生态的‘漏洞’，扮演一个无害的固定角色，苟延残喘。”
“你给我们果实，提醒我们，是希望我们打破这个系统？”叶凡问。
“是希望，也是观察。”柴老目光扫过众人，“漫长岁月，并非没有其他‘异常变量’坠入此界。但他们要么迅速被同化，成为新的‘Npc’，要么在激烈反抗中被系统判定为不可修复的‘混乱源’，直接抹除。你们的出现，尤其是他——”
他再次看向王腾：“身负秩序大道，却又保持独立意志。你是最特殊的。我给你们‘锚定’的提示，是赌一把。赌你能利用秩序特性，获得系统一定程度的‘认可’，从而找到深入核心、乃至动摇系统根本的可能。现在看来，我赌对了一半。”
“另一半呢？”狠人大帝清冷开口。
柴老沉默片刻，脸上第一次露出明显的苦涩：“我低估了系统核心的权限壁垒，也高估了我自己能支撑的时间。我主动走入这核心区边缘，引动全部修为抵抗秩序侵蚀，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。这会引起系统更高层级的关注和压制。我维持这个状态的时间……不多了。要么在法力耗尽前被彻底格式化，要么……在系统调动更多资源压制我之前，找到破局的关键。”
他身上的清光与金色规则丝线的对抗更加激烈，迸发出一串串细碎的火花，那是道则与规则的碰撞。
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，气息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。
“所以，你现在是来……做最后的助力，或者说，牺牲？”长生天尊缓缓道。
“助力谈不上，只是将我这苟延残喘之躯，最后一点价值用在该用的地方。”柴老挺直了佝偻的腰背，那苍老的身躯此刻却仿佛能撑起一片天。
“我对这外围网络的运行逻辑、规则薄弱处，比你们任何人都熟悉。我可以为你们开路，吸引一部分系统的‘注意力’，让你们能更顺利地进入内环，接近真正的核心。至于能否找到出路，乃至掌控或破坏这个系统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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